我在施工單位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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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多年的施工生涯，別說還真有不少值得記憶的往事呢。

1、十年來的心情轉變

剛工作頭兩年是身體累，接下來三年是精神累，再后面兩年是對施工人員的社會地位感到屈辱。最后這幾年時間則是徹底的麻木，怎么都無所謂了。

2、最充實的日子是第一次到工地那幾個月

    連續(xù)五個月，早上六點起床，天天加班到晚上十點以后，沒有休息過一天。這樣的工作熱情到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那真的是我自己嗎？

現(xiàn)在即使面對再偉大的工作，恐怕也不可能產(chǎn)生那樣的熱情了。雖然現(xiàn)在回頭來看，那純粹是毫無意義的熱情。

3、純粹論現(xiàn)場環(huán)境最惡劣的工地，還是地鐵

    在地鐵的時間很短，套用某前外交部長的說法，地下的施工現(xiàn)場比地面以上的環(huán)境惡劣五倍。不過地鐵施工都在城市的繁華地區(qū)，倒是讓在下難得有了近距離接觸現(xiàn)代文明的機會。

    有趣的是這么短的時間里，還發(fā)生了基礎公司的盾構機正好在珠江下面停機的事故，莫非老朽是地鐵工程的災星。

4、趕工趕得最狼狽的項目

    很少有人知道，廣州的琶洲會展三期項目當時的收尾工作弄得多么狼狽。由于幾個掛靠的包工頭撂挑子跑路，害的老朽這些所謂的正規(guī)部隊去接手那個爛攤子，被各位官老爺督促著只能拼死趕工，為了不耽誤廣交會的面子。老朽平生第一次體會了24小時不間斷連續(xù)施工的感覺。

說得直接點，那陣子自己既不是人也不是機器，純粹是牲口一頭，且是用完即棄的那種。

5、第一次當項目經(jīng)理就慘遭虧損

    本來第一次正是被正式下文件任命了項目經(jīng)理還讓在下很是得意了兩天，畢竟捏著那*一級建造師也好幾年了，被人家掛了好幾個項目，現(xiàn)在總算輪到自己上位的一天了云云。

    可是看完了合同和清單后，頓時感覺不妙。五十幾棟的別墅群，所有的材料連鋼筋水泥都制定了品牌、裝飾材料甚至制定了供應商、還跟了一大堆甲方指定分包。這樣的工程連帶周邊的附屬道路等項目，單價還不到1300每平米包裝修。怎么看都是個虧損的命。原來是這種項目才輪得到我手上了。

后來就是痛苦不堪的施工過程，拼命找業(yè)主爭取修改定價和補償，到最后還是弄得虧損400多萬的結果，老總一副完全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的樣子。

    第一次當項目經(jīng)理就中了公司的一大陷阱，真是慘就一個字啊。

6、最屈辱的是大學同學聚會

    有人說，所謂的同學會就是在精神上壓倒男同學，在RT上壓倒女同學。那么在下無疑是屬于精神上被壓倒的哪一方。

    干了兩三次項目經(jīng)理了，有了個小二手房，一輛大眾車，成天被人經(jīng)理前經(jīng)理后的叫著，自以為還算小有成就?？上н@點微不足道的自尊在同學會上被撕得粉碎。

    知道俺在畢業(yè)多年后還在施工單位，當年的班主任氣的老臉漲紅，指著我的鼻子痛罵：“以后***的別說是我們同X畢業(yè)的。”；班上僅有的幾個豬頭女生則是坐的遠遠的，一副跟老朽不認識的樣子。

    同學中公務員和事業(yè)單位的占了一半，日子過得那個舒坦就別提了。剩下在設計院和房地產(chǎn)公司的也是春風得意。毅然離開土木行業(yè)進入金融業(yè)的那位，在深圳已經(jīng)搬進了香蜜湖一號的豪宅區(qū)。

    幾個當年同宿舍的好兄弟出于好意，紛紛過來介紹去其它單位工作的機會。當時那個屈辱啊。

    在業(yè)主面前卑躬屈膝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咱是在想著賺人家的錢；在建設局的老爺面前諂媚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人家是官我們是草民，國人歷來就有三拜九叩的奴性；在工人面前討好更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進度款下不來，拖欠著人家的工資嘛。

    可是在同學會上這樣的經(jīng)歷，是在下第一次這么強烈的感覺到施工人員在社會上的地位竟然如此低下，遠遠超出以前的所有想象。

7、其它

    施工單位還給了俺不少難得的經(jīng)驗。比如刻了一大堆假**、發(fā)票、證件來應付投標需要啦；被討要工資的民工包圍在項目部出不去啦；到處送紅包拜碼頭啦；還有帶著工人和村民干架啦。

      這些都是青春啊。

      在下現(xiàn)在的工作，說白了就是去給別人的資產(chǎn)貼上價格標簽的活。這種工作不創(chuàng)造任何價值，但是干這個可以拿到比干工程多幾倍的收入。

      這個社會根本不激勵創(chuàng)造價值的工作，反而估計你坐地收租、攔路收費、倒買倒賣。。。行行皆如此，開出租車的受苦受累，出租車公司的老板坐地收份錢；層層轉包的小包工頭去賣命，大老板抽水吃點差。

    8、施工與愛情——不可調和的矛盾

    非常感謝馬克思老人家給我們傳來的這個外來詞——不可調和的矛盾。發(fā)現(xiàn)用它來描述施工和愛情的關系非常恰當。

    在下剛到工地第一眼，就斷定這地方不可能接女友來玩來住。到處都是塵土飛揚、機械轟鳴，滿地都是光著膀子的工人走來走去。吸進肺里去的除了臭氣就是粉塵，板房里跺跺腳整層樓都能聽見，這種牲口呆的地方哪能讓我那個嬌生慣養(yǎng)的女友看到呢。

    工作一個月后更加確信了這點，完全沒有休假，只能在晚飯后抽空打打電話。一個月的時間抱怨已經(jīng)積累這么多了，長此以往關系怎么可能保持得下去。

    擺在面前的選擇只有兩個，要么選這份工作，要么選女友。和很多人不同，我當年選了工作，放棄了女友。連面也見不到就直接電話分手了，學生時代交往了三年的感情就這么打了水漂。當時以為男人應該以事業(yè)為主，現(xiàn)在回想起來羞愧得想用腦袋撞地板，這種工作算哪門子的事業(yè)啊。

    沒想到距離畢業(yè)聚餐沒多久，我又有了灌醉自己的機會，可惜這一次是一個人喝悶酒的結果。只記得那種兩塊錢一小瓶的紅星二鍋頭拼命的往胃里灌，吐完了接著再喝。就這么一個人在大排檔里灌悶酒。離開的時候腦袋麻木得完全不能思考，本能的把兜里的全部現(xiàn)金掏出來扔桌上就走了。

    搖搖晃晃的回到工地已經(jīng)是深夜了，還沒到宿舍就一頭栽進了挖涵洞搞出的大坑里，肚子被這么一撞又是吐得一塌糊涂，不過好歹清醒了一些。手腳并用從爛泥坑里爬出來，工作服已經(jīng)完全被黃泥和嘔吐物給報廢了。不知為什么當天工地的保安沒在值班室，所以自己順手把衣服和褲子脫下來扔到土路邊，穿著內(nèi)褲到廁所里打開水龍頭直接用涼水一通狂沖。

    沖完后腦袋總算可以思考了，就這么偷偷摸回板房的床上，幸好別的施工員都睡著了，才得以隱瞞過去，第二天還能起來像沒事一樣繼續(xù)上班。

    就這樣過了十年的雙面生活，知道現(xiàn)在還是覺得很痛苦，但表面上還要裝出一切正常的樣子。不敢去想女友，不敢談戀愛，所有相親什么的一概拒絕。連嫖妓也不去，應酬的時候甚至在房里把**晾在一邊，自己在那里看電視，出去以后還要和別人裝出一副男人都懂的笑容。性欲上來了只能一個人躲在工地廁所里打手槍。。。至于已經(jīng)分手的前女友，既不敢去聯(lián)系，也不敢去打聽她現(xiàn)在的近況。

      回顧施工和愛情這兩方面我的做法，唯一正確的就是沒有拖著和她遲遲不分手。如果就這么讓她等著下去，過上十年這種幾個月才能見一面的生活會怎么樣，簡直想都不敢想。施工和愛情，果然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9. 關于技術負責人的一些事

      項目技術負責人——聽起來似乎是一個不錯的職務，但凡是干過這個崗位的人，恐怕自己也說不清楚技術負責人到底是做什么的。在下干了一年的施工員后，轉到新項目就被安了個技術負責人的頭銜，在這個位置上一干就是將近六年時間，以自己的經(jīng)歷來看，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技術負責人的真面目就是——打雜的。

      名義上技術負責人名義上是負責項目的技術管理，但一般的工程哪可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技術需要你去管理呢。而且真正影響工程質量的其實是建材的質量以及工人的水平。這些都跟你這個所謂的技術負責人不沾邊。所以老朽自己當技術負責人的時候，實際上成了一個什么都要參一腳的大雜工。

      一般象施工方案、進度和材料機械計劃編制之類的活，當然是你分內(nèi)的職責；收發(fā)文件的起草，也要由你來負責；資料和實驗送檢，你也別想跑掉；現(xiàn)場的事情也有不少要你去跟進處理；復雜位置的放線，你也必須帶著圖紙一起去現(xiàn)場彈墨線；每周工程例會你要代表施工單位發(fā)言；每月進度款的申請是你工作的重中之重；對外的接待和應酬也是你的任務，特別是項目經(jīng)理不在的時候；工程結算這種活你也得擔當起來。。。。。。，所以綜合來看，技術負責人其實是一個施工員+技術員+預算員+資料員的復合體角色。

      說到這里又想起項目副經(jīng)理這個角色。其實在項目管理規(guī)范里是沒有項目副經(jīng)理這個崗位的，在項目經(jīng)理之下直接就是技術負責人、施工負責人等幾大崗位，再之下是項目部的各個部門和班組。但實際工作中，項目經(jīng)理的精力其實大半以上要被工程以外的事情分散，所以很多工程仍然需要一個副經(jīng)理的角色來分擔一部分項目經(jīng)理的對內(nèi)職責，特別是工地的日常管理方面。

      但是很多施工單位為了節(jié)省工資開支，直接把所有沒有專人負責的工作全部推給了技術負責人。很多大學生剛剛工作沒多久，就直接被趕上技術負責人的位置，在我看來其實是公司的一個陷阱。給你戴個高帽子，然后發(fā)一份工資讓你干幾個人的活。特別是目前十億以下的工程項目，通常不會設專職的預算員、設計員這些崗位，但這些工作并不會因為工程不大而消失，所以技術負責人作為名義上室內(nèi)工作的主管，只能責無旁貸的承擔起來了。

      如此看來，施工單位晉升速度表面上看起來很快，但實際上對于新晉職場的大學生卻沒有什么實在意義，甚至有可能反倒是陷阱。從施工員、技術員提到施工負責人、技術負責人，表面上的升職和微微增加的薪水，帶來的卻是不成比例的工作負荷。而再往上有實權的項目經(jīng)理、部門經(jīng)理、公司老總之類的施工單位上層位置，卻有可能永遠只是可望不可及的東西。

10、結構專業(yè)在設計院的那些事

      大四畢業(yè)前，有一個慣例的程序就是實習。記得當時很多同學選擇了去工地實習（因為學校推薦的實習地點就是工地），回來以后都發(fā)誓以后絕對不去搞施工。而老朽正好相反，當初選擇了去設計院實習，受盡了鳥氣以后發(fā)誓絕對不搞設計了。。。。。。

      搞過民用建筑的結構設計，才知道在設計院里結構專業(yè)都是后娘養(yǎng)的孩子，據(jù)說工業(yè)項目的狀況好很多，是否真實就不知道了。

      每每是你好不容易剛把結構施工圖做好，建筑的突然跑過來通知圖紙變更了，而且不會具體告訴你變更的位置，反正要你自己對照著去找。還不以為然的說，很容易的，只是墻的位置和房間形狀變了而已。。。

      設計院里從上到下都不理解結構設計的辛苦（這個專業(yè)不難，但是很辛苦）。建筑隨便一點變更，老朽就得修改模型，重新計算。PKPM又那么難用，經(jīng)常碰到算不下去的情況還要修改，直到最后改出施工圖來，幾乎要把設計流程重新走一遍。但是領導是不理解這些的，反正結構就是后娘養(yǎng)的，建筑專業(yè)一星期改完的圖紙，結構的一天就得出施工圖。結構專業(yè)從組長到總工都是軟蛋，只知道壓下面的人熬夜加班。所以設計院里結構組總有一句話叫做——死了都要改。其實講的就是修改變更可以把你改到死為止。

      另外很不能接受的就是結構師和建筑師巨大的待遇差距。尤其是院里有幾個外籍設計師，人家拿的鈔票和我們更是天差地別。。。。。。

11、當施工遇到黑社會的那些事

      中國有黑社會嗎？官方的說法是沒有，中國只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組織。甚至民間常說中國的黑社會都是穿制服的，那種犯忌諱的話題咱這里也不討論。所以這里說的黑社會只是個比喻的說法，大家明白就好。

      就單以廣州來說吧，其實別的地方情況也類似，象東莞、深圳、佛山等等，全都大同小異。

      全世界的黑道多種多樣，典型由黑道操持的生意一般都是賭博、色情、毒品這一類行當。也有人借著黑道背景強行承攬工程項目的，不過這些距離我等施工人員比較遙遠，一般不用去考慮。在廣州混工地，接觸得最多，最象黑社會的勢力卻是——被征地后的村民。

      早期廣州村民對工地的騷擾主要是偷盜，工地上的電纜、鋼管、扣件這些都是他們的重點目標。后來村民們膽子大了起來，就經(jīng)常有人借著工地噪音或者灰塵什么的借口，來工地耍賴要錢。這些大致可以歸于小混混等級的騷擾。

      中期的村民們膽子漸漸變大了，思路也活躍起來，已經(jīng)不滿足于從工地偷摸盜搶了，而是要自己參與項目獲得利益。于是，村民開始強占本地在建項目的材料市場，尤其是土方、沙石這一類的東西；強行指定工地必須租賃村民自己的機械；對出入工地的各類材料坐地收取過路費等等。這些行徑其實已經(jīng)夠得上占山為王的土匪流氓了。

      而現(xiàn)在廣州的村民們則更上一層樓，組織化和正規(guī)化程度空前提高。老朽近年來，在廣州開發(fā)區(qū)和科學城的幾個項目里，工地進場依始，就有村民前來聯(lián)系要求談判。見面后發(fā)現(xiàn)這些村民已經(jīng)注冊成立了正規(guī)的企業(yè)，一般都叫做XX經(jīng)濟開發(fā)公司。原來的小混混也都成了企業(yè)的員工，而賺錢的手段也成了所謂的收取管理費，而且還會簽定正式的合同呢。工地進出的人機料，甚至項目的銀行帳戶都在這些村民的監(jiān)控下，有專人象上班一樣來記錄每天進了多少人多少料，該抽多少錢，每當項目進度款一到帳，這些人就會第一時間上門要錢。如果不從的話，你的項目別想做得下去。這其中最專業(yè)的村民甚至會出動律師來和我們談判，其專業(yè)的程度和人模狗樣的外形，讓老朽想起了電影《教父》中的“湯姆.黑根”。

      十幾年來，老朽幾乎在每個項目都備受村民欺壓。最可恨的是**為了所謂的穩(wěn)定（嚴重懷疑根本是同流合污），對村民的行徑裝聾做啞；而業(yè)主單位也對此無可奈何。最后所有的矛盾還是只能落到施工單位頭上。

      工程項目的穩(wěn)定與和諧，就是這樣犧牲施工單位的利益換來的。

     12、為什么不能尊重監(jiān)理

      離開施工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想起多年來打過交道的十幾個監(jiān)理單位，仍然讓人一肚子火大。

      監(jiān)理這個角色讓人惡心的地方太多，這里不一一列表。但說說監(jiān)理在現(xiàn)場對施工單位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吧，就是——“你要尊重我。”這句話的含義刻豐富了，粗略的想想，大概有這么幾方面：1、做工程和業(yè)主打交道不能把我監(jiān)理撇開，要讓我也參合進去；2、對我說話語氣要恭敬，不能讓我不舒服；3、工程安全和質量方面絕對不能讓我擔責任；4、吃喝嫖賭啦，派發(fā)紅包啦，這些有好處的時候不能把我撇開。。。。無非就是這些意思。

      監(jiān)理在跟施工單位大談尊重的時候，還經(jīng)常會扯出“尊重是互相的，你不尊重我，我肯定不尊重你”這一類大道理。那么我就從互相尊重的角度談談為什么不能尊重監(jiān)理。

      第一，施工單位碰到現(xiàn)場出現(xiàn)意外安全隱患，需增加防護措施的時候，提交施工方案和報告，監(jiān)理單位會同意嗎？一同意就大幅度增加造價，不同意就要施工單位去冒險施工。如果做不到同意，那就是監(jiān)理不尊重施工單位的生命，對一個連我的生命都不尊重的物體，我為什么要去尊重它；

      第二，業(yè)主或者政府部門，提出不合理的工期要求時，監(jiān)理單位能不能公正的反駁這些不合理工期？如果不能做到，那就是不尊重施工單位的人格，把施工的人當牲口看待，只會干活不用休息的牲口。對一個不把我當人看的物體，我為什么要去尊重它；

      第三，監(jiān)理單位作為所謂的公正第三方，能不能平等的對待施工、建設、政府部門這些工程參與單位？如果做不到，只會在施工單位面前大小聲的吼叫，在業(yè)主和政府部門面前搖尾巴，那你監(jiān)理只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軟蛋，對這種自己都不把自己當人的物體，我為什么要去尊重它；

      第四，對于施工單位上報的簽證、進度款、結算，監(jiān)理能不能做到即使審批，合理支付？施工單位工程款被拖欠時，監(jiān)理能不能督促業(yè)主付款，或上報政府勞動主管部門？其實這一條不用問了，在下之前所在的施工單位，多年來已結算卻被拖欠的工程款累計已接近20億，公司現(xiàn)在沒破產(chǎn)也只能說是國企才有的奇跡了。但是從來哪個監(jiān)理單位會出面督促業(yè)主付款的。對于這種不尊重施工單位勞動成果的物體，我絕對不可能尊重它。

      自從幾年前在下?lián)雾椖拷?jīng)理以后，對工地上出入的毛賊、騷擾施工的村民、業(yè)余時間小賭一把的工人，都是盡量的寬容。但唯獨對監(jiān)理，絕對是下狠手整治。臺面上敢給老子找麻煩，下班回家路上就要小心挨悶棍。想跟我將質量，想和我談安全，想挑我文明施工的毛病，想找我勒索紅包，就憑監(jiān)理的人品和能力，還差得遠呢。    

      13、關于畢業(yè)生投身施工的那些事

      由于大學生近年來的迅速貶值，投身施工的畢業(yè)生，尤其是大學本科生數(shù)量與日俱增。就連清華和同濟這種傳統(tǒng)的土木名校每年被施工單位騙進去的也不在少數(shù)。當然，進去的雖不在少數(shù)，但是能留下來的絕對是少數(shù)中的少數(shù)了。

      老朽所見，凡是進入施工單位的大學生，沒有不后悔的。但勸阻大學生進施工單位，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一句話——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每年都有新畢業(yè)的師弟向我咨詢施工單位的事，我無一例外的規(guī)勸他們不要搞施工，但每每都是被懷疑成被有用心的人。師弟們倒反過來向我夸耀他們有多么多么能吃苦耐勞，如何如何踏實。希望以后干幾年轉行，或者當個項目經(jīng)理就出頭了之類的，云云。

      可惜，師弟們的決心和能力神馬的都是浮云，但凡到了工地，少則一兩個小時，多則一年半載，沒有不后悔的，最后無一例外是哭爹喊娘的要辭職。

      都說工地如何苦，但是年輕人總是不理解，覺得自己能忍受惡劣的環(huán)境，能接受低廉的報酬，這就是所謂的能吃苦耐勞。但是以在下的觀點來看，工地最苦的就是沒有盼頭，只要你呆在工地一點，那些苦你就得咽下去，干一輩子施工就要吃一輩子苦。這不像軍訓或者下鄉(xiāng)體驗生活，咬咬牙就能挺過去，這是一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