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瑜：武漢城市建筑風格應以武大為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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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大學學生宿舍

什么樣的城市建筑才能彰顯出武漢個性?日前，在曇華林進行的“無界沙龍”上，歷史學家、武漢大學資深教授馮天瑜先生提出：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建成的武漢大學早期建筑群是“融匯中西”的創(chuàng)造，這種風格可以使武漢成為“很耐看”的城市，武漢的城市建筑風格應朝這個方向發(fā)展。

一個多世紀前，武漢從身處內地的一個中心城市，發(fā)展成為一個開放性、現(xiàn)代性的大都會，完成了由傳統(tǒng)形態(tài)向近現(xiàn)代都市的轉型，成為中國乃至亞洲非常重要的一個現(xiàn)代化大都市。馮天瑜認為，武漢城市的近代化轉型在中國眾多的城市當中非常獨特，其深層上是一次文化思想的轉型。它促使了辛亥革命第一槍發(fā)生在武漢，也提供了一個建設現(xiàn)代化大都會的樣本，在城市建筑建設方面獨樹一幟。至今留存的武漢大學早期建筑群、老湖北省圖書館、“紅樓”等均為那一時期代表之作。它們最大特點就是“中西合璧”。遺憾的是，由于戰(zhàn)亂及政治運動，這種武漢“創(chuàng)造”只開了個頭就中斷了。馮天瑜說，如果當時的武漢城市建筑沿著這種“創(chuàng)造”方向，吸收楚文化元素繼續(xù)走下去，我們今天所看到的武漢絕對是另外一個城市，“一座很耐看的城市”。

馮天瑜的觀點得到參加“無界沙龍”的建筑界學者響應。華中科技大學建筑與城市規(guī)劃學院博士生導師趙逵教授說，目前關于“武漢建筑風格”的研究不多，馮先生提到的武漢這一時期的建筑特色，曾在中國很有影響。這種建筑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中國傳統(tǒng)及武漢地域特色的建筑風格，如大屋頂、馬頭墻等，又充分融合了西方建筑結構以及歐式山花、“卷心菜柱頭”等西式元素，兩者交相輝映，融會于一體。當時長江中游地區(qū)一些山區(qū)民居建筑也以此為時尚，進行仿效。

趙逵認為，目前人們在尋找“武漢建筑風格”時，對古代建筑文化價值過度解讀，對近代建筑價值嚴重低估。他舉例說，許多市民認為楚河漢街是一條“歐式風情街”，與“楚河漢街”的名頭風馬牛不相及。事實上，它體現(xiàn)的正是武漢那一時期的中西合璧建筑風格。

建筑學博士丁援先生談到，世界遺產評委、德國專家安德斯博士曾數(shù)次參觀武漢大學歷史建筑群，他曾表示，武漢最好的建筑在武漢大學，它是“中西融匯”在武漢的“一個很好的創(chuàng)造”。

武大早期建筑

西方建筑師在中國的“金玉良緣”

武漢大學被稱為“中國最美的大學”，得益于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建成的武大早期建筑群。這批將中國傳統(tǒng)與西方元素巧妙融為一體的經典建筑由美國人設計。已故建筑學家張良皋先生曾將他們當時在中國的實踐稱為一段“金玉良緣”。

張良皋先生長子、華中科大建筑與城市規(guī)劃學院表示，張良皋先生生前曾談到，上世紀二三十年代是建筑學在中國發(fā)展卓有成效的時期，“第一代中國現(xiàn)代建筑師從國外學成歸來，他們接受了西方現(xiàn)代建筑的健康建筑學理念，建筑學在中國的發(fā)展不但健康，而且迅猛”。與此同時，不少外國建筑師以他們的建筑技術在中國開始了另一番“洋為中用”，北京出現(xiàn)了北京圖書館、協(xié)和醫(yī)院、燕京大學等洋人設計的中國建筑，至武漢大學達到頂峰。遺憾的是，這個進程中止于抗戰(zhàn)戰(zhàn)火。

據(jù)《武漢大學早期建筑》一書記載，武漢大學現(xiàn)址——珞珈校園，由李四光和眾多科學家共同選址擇地、規(guī)劃，由美國建筑設計師凱爾斯，結構設計師萊文斯比爾、薩克瑟主持設計。1929年動工，1936年全部竣工。當時建成的武大早期建筑群有文、法、理、工四個學院大樓和圖書館、學生宿舍、學生飯廳及俱樂部、華中水工試驗所、珞珈山教授別墅及街道口牌坊、半山廬等，建筑面積7萬多平方米，工程造價400多萬元。

張良皋先生曾在一次書面訪談中談到，“我曾涉足五洲，就我眼界所及，還沒見過一座大學校園之美麗、祥和超過武大”。他認為，西方設計師對中國從營造法式到匠學理念作出了他們自己的解讀，他們在中國的實踐，“成就了一段金玉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