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風險拆彈的三項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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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新任政府要開始拆除自身經濟發(fā)展的隱患，而這一次，事情遠比想象的要復雜

    |文•本刊特約記者 李長風

    在2012年年底舉行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中國政府首次把“過剩產能”這一概念放在核心位置，并明確指出經濟政策“要高度重視財政金融領域存在的風險隱患，堅決守住不發(fā)生系統性和區(qū)域性金融風險的底線”。這被眾多經濟學者和市場人士理解為，中國新任政府開始要拆除自身經濟發(fā)展的隱患。

    可問題是，這一次中國經濟問題遠比以前要難以拿捏。不久前，玫瑰石顧問公司董事謝國忠在其文章中用略顯憂慮的筆觸寫道：“這是一個兩難的局面：如果泡沫消失，政府就會不穩(wěn)定；如果泡沫繼續(xù)，社會就會不穩(wěn)定。選擇是艱難的，但中國必須作出選擇。”

    是的，中國必須作出選擇。目前，中國政府負債率已超過GDP的75%，金融體系發(fā)放的信貸總額更已超過GDP的155%。而更加嚴重的是，這一數字未必經得起推敲。

    經濟數據之困

    2013年5月9日，中國國家統計局發(fā)布了4月份居民消費價格指數（CPI），在此次發(fā)布的指數中，CPI只是同比小幅反彈了2.4%，PPI下降2.6%。這使很多外國媒體大為迷惑，在他們看來，在全球經濟復蘇艱難的大背景下，在中國4月弱復蘇的內部環(huán)境中，取得這樣的成績有些不可思議。對此，很多國內學者也持質疑態(tài)度。

    實際上，中國經濟數據的失真早已讓很多人深惡痛絕。有人曾以進出口數據為例道破過其中“天機”，按照官方統計數據，2013年4月份進口同比增長16.8%，高于3月份的14.1%。出口同比增長14.7%，高于3月份的10%。這意味著中國4月份出現182億美元的貿易順差。但這一數據和出口國的數據一對照，立即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綻，中國主要出口與進口國的外貿數據和中國公布的外貿數據難以吻合。

    不久前，《21世紀經濟報道》曾在還原廣東海關一季度的數據時，援引了一位廣東外貿系統人士的話：“貿易異常主要源于深圳一季度貿易的異常增長，廣東部分地市進出口是下降的，但深圳口岸前兩個的進出口額同比增長了61.5%。深圳的異常增長不僅僅推高了廣東省的貿易數據，也明顯拉高了全國的貿易統計。”而后，當媒體深入調查后卻發(fā)現，推高數據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外貿增長，而是數據造假。而讓人憂心的是，這一現象早已是一個體制性、系統性的公開秘密。

    據說，在保稅區(qū)內外，進出口企業(yè)通過讓物流公司的貨柜車不停“換牌照”，反復“進出關”，貨物“一日游”若干趟，就可以使當地政府與企業(yè)雙雙獲利。一方面，進出口企業(yè)一批貨物多次報關通關，騙取了海關退稅單，物流公司通過把貨物拉去保稅區(qū)賺取了可觀利潤；另一方面，地方政府調控了數據，造成進出口額同比增長的假象。

    以小觀大，外貿數據的統計失真背后，應該是制造業(yè)PMI、消費物價指數CPI，甚至金融存貸等一大批數據的集體失真，從這一點想來，也就不難理解為何各地能在數據調控上呼風喚雨，立竿見影了。也許在某些人看來，這樣的問題只是疥癩之疾?？刹痪们鞍l(fā)生的兩件事，應能給持此意見的人士以警醒。

    一件是，知名學者許小年在最近一次演講中明確表示，基于對中國統計數據真實性的懷疑，將不再對經濟行為作任何預測；另一件是，在尚德事件發(fā)酵兩年期間，包括國開行在內的多家債權行對所涉不良貸款諱莫如深，從沒有一家機構坦陳自己所涉不良貸款的數額和風險應對，直到尚德進入破產程序，媒體和公眾才從法院獲知其尚未償還的貸款超過70億，而且絕大多數債權銀行都是上市銀行，可是這一數據從未在這些銀行之前的年報中得到體現。

    破而不破的企業(yè)

    與數據失真對應，中國經濟的另一問題是該破產的企業(yè)難以破產，這讓中國經濟陷入產能過剩而難以自拔。以最近“兼職養(yǎng)豬”的鋼企來看，雖然國內鋼材市場疲軟，供給嚴重大于需求，但鋼鐵企業(yè)依舊在鋼材價格狂降下持續(xù)經營，并能在利潤持續(xù)下滑虧損時不斷擴大產能。2013年4月27日，中國鋼鐵工業(yè)協會的一季度行業(yè)信息通報顯示，中國大中型鋼鐵企業(yè)出現扭虧為盈，擺脫了去年四季度全行業(yè)虧損窘境，但與此同時，全國鋼鐵產能快速釋放，一季度全國平均日產粗鋼創(chuàng)出歷史新高，這也再次導致社會庫存高企，鋼廠利潤逐月下滑。